李晓煜
人们常说“一日之计在于晨”。因为“晨”是一日之始,开局如何,影响深远;“晨”也是一日之贵,勤快人一早上即可完成半天的学习、工作量;“晨”为一日之妙,更在于它从沉寂无明地黑夜中伸出手来,为人们叫醒了迎接白昼的旭日。那么,一晨之计又在于什么呢?直白地说——一晨之计就在于醒起。
醒起,是两个独立有序的动作。醒,就是大脑皮层结束睡眠而恢复兴奋、进入有意识的思维状态;起,是身体由卧躺或坐或立的动作。有人惯于早睡早起或晚睡晚起——即醒即起、不恋床塌,透射出自强不息的朝气与活力;不醒而起,那是个别人病态的无意识梦游;醒而不起的,其一是神志清醒、运动迟滞的神经功能障碍;其二是因为上了年龄或为了保健,在醒起之间让身心有个舒缓的过渡;其三是给智慧“热身”——快速地思考一下新的一天的打算,培植一份自信与从容;只有醒而不起却无谓地曲身于被窝,顾影自怜,塞听于清晨的第一声热切的问候,才叫懒觉。
醒起,如同睡卧,是无限循环于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生活常态。然而,惰性的本能也会时常叩问自己的心扉——人为何要离开温暖的被窝?因为生命的载体要消费,就得寻求生产和交易的支撑……,于是,在发现“我已醒来”之后,指令“立即起床”,然后,在神经的传导下,屈腿、蹬被、起身——从而完成了醒起的心身过程。但这往往是被动和痛苦的,要成为自在自为的醒起良习,还必须在痛苦中反复感受一种维持自我完整性的力量的存在,并在践履生命时用之协调自己内在的价值尺度和目标原则。
醒起,作为一个文化信号,是观念的觉醒与果决行动的统一,它由内而外,灵肉结合,就如汉字里顶天立地的“人”字,“撇”代表身体,“捺”就是精神。如果一侧过强过弱,人的生物性与心理之间就会失衡,只有心身合谐、适应性良好,才是健健康康的人。实际上,无论个人或是民族,哪项伟业不能洗练出“醒起”二字呢?陈胜在大胆地反诘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”的等级观念中揭竿起事,以展鸿鹄之志;近代中国也曾冬眠于“大山”之下,然而终究在饱尝耻辱之后从淋漓的鲜血中走上了渐醒渐起之路。醒起,体现个人与民族的尊严!成功,始于醒起;那我们就姑妄称之为醒起精神吧!
其实,任何事情的完成,都如呼吸、心跳一样,有张有驰,执行着生物的节律。没有休眠,就没有醒起,休眠是放松、休整,醒起是奋发、作为,这就预示我们在每事、每日、每周、每学期之始,即时做好心态的切换,摒弃松散,唤醒精神,激发智慧,投入学习与工作,避免事前综合症、周一效应、开学恐惧症。就如同汽车变速换档一样,快速切换心态,才能合拍于信息时代、贴近效率管理、彰显生命活力。我们说青少年是希望,是八、九点钟的太阳,少年强、则国强,归根结底就在于他们面对鲁迅笔下的“铁屋子”时,有一骨碌爬起的“醒起精神”!试问,没有醒起,我们将如何邀请仁慈、博爱走出尘封的书架?没有醒起,又如何能使学府少贩一些市侩、多兜售点学问?没有醒起,又如何打造并捍卫大学的文化圣殿?